侯文卓:我愿为维权律师和瑞典人彼得达林顶罪


侯文卓/释文君

    我看到后15位维权律师遭正式逮捕和瑞典人权工作者彼得达林(PeterDahlin)遭抓捕的消息已经是在1月23日星期五事发几乎十多天之后了。可见我多么与世隔绝。过去几个月我是处于一种类似出家人的隐居状态。看到彼得在CCTV录制的道歉视频惊呆了,震惊心痛之余还有深深的内疚。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我觉得我该公布下和彼得交往的经过。
    709之后的律师大抓捕后遭全封闭关押,过了半年后才公布逮捕,而且律师都不能见。期间有没有受到酷刑?而且,是什么样的刑罚让一个外国人不得不在央视上认罪道歉?CCTV搞文革式批斗现在也扩大到外国人身上了?
    彼得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十分消瘦。他起初口嚼一种瑞典香烟片,到北京后改为抽纸烟,烟瘾很大。睡眠习惯几乎是昼夜颠倒。一年中几乎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不是感冒就是患大大小小的病。但彼得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尤其是对法律,行政思辨力非常清晰。这样的身体状况在共产党的监狱里能抵挡什么?
    我在2003年底回国至2009年出国期间,在国内参与了各类人权活动。尤其是创办了仁之泉工作室,英文名是Empowerment andRights Institute。一次在国外开国际会议的时候看到各国充满热情和能量的人权义工,突发奇想,是否可以招聘外国义工到中国来做人权呢?2004年我简单地在Idealist.org这个专门为NGO提供服务的网站张贴了一份招聘义工广告。令人惊讶地收到了大量热情的回复。因为是做义工,大多数回复的人都是大学刚毕业的青年学生,世界各国的人都有,以美国人最多。从此我在北京石油大院里面的小小办公室就成了中外人士和访民经常聚集的场所了。彼得Peter也是最早回复这个义工帖子的人之一。因为义工的请求不少,所以我简单地提了几个人权的问题,类似于一个笔试,所有回复者中Peter的回复最为深思熟虑。2004年他才24岁。因为我向美国民主基金会申请的经费得到了批准,所以在2005年终于有了第一笔机构运作经费。我们主要关注的访民、农民和征地拆迁等冤案。仁之泉的建立和运作绝对不是外国人干预的结果。最早的参与者还包括牛玉昌(已亡故),赵岩等热衷于推动保障农民权益的人士。高智晟和郭飞雄都曾鼎力相助过。外国年轻志愿者都是抱着热情来的,是我们中国人主动邀请来的。结识王全璋律师也是在2005年前后。与王全璋律师第一次合作是他帮助到江苏赣榆做农民侵权问题的调查。仁之泉活跃的时间主要在2004年到2006年。好景不长很快受到打压。义工李玉海在2005年七月遭到十多天惨无人道的酷刑。同事赵昕2005年10月去旅游时受到野蛮殴打造成重伤。办公室和我个人都遭到多次强迫搬迁居无定所。幸好还有些外国义工。早期的义工有美国人Adam,Scott, Chris, Katy等人。Adam和Scott都遭到过短期关押并因此接受外媒采访。而Chris因为采访和报告高智晟律师发起的绝食活动,在离京时据说让武警用手枪指着头威吓,造成他之后长期心理伤害(trauma)。
    因在北京十分郁闷,我在2007年想要远离北京到藏族地区呆一段时间,后在青海果洛大武镇做了一年的慈善教育活动。因为仁之泉受到当局打压。有些外国义工已经离开了,还有一些也没有打算长期呆在中国。美国民主基金会的经费只给了一年在2006年就停了。连中国人的义工也有很多离开了。所以,我给彼得发了封信,问他能否到北京来做这里的负责人。他很高兴地在2007年春季到了北京。到了北京才发现是没有薪水的。不过他不像其他的外国志愿者那样是打算做一段时间义工就走人的,他是有远虑的。他细心观察了下,说要像维权网做的那么好,他说维权网至少做了三年才有了成绩。他希望为中国的人权组织寻找到长远的经费来源。
    因为山东的村民选举的活动搞得比较好,所以我们经常去山东。也因此结识了王全璋律师。王全璋那时也还没有30岁。全璋是个十分淳朴的山东汉子,做事总是替人着想,不温不火,是属于典型的儒家忠孝仁义为怀的人。我在2008年因参与人权圣火活动遭当局秘密关押18天。释放后东躲西藏。后因私情而怀孕。因为已经38岁了很想要孩子所以就联络出国,最终由朋友协助得以在加拿大渥太华大学教授中国人权课程,后在此地定居。出国之前和王全璋,还有彼得、麦克(MichaelCaster)以及其他几个义工商量,请他们延续人权工作。王全璋联络朋友在香港注册了一个机构。此时彼得和麦克给这个机构重新起了个名字,也征求我的意见,我说参照联合国人权工作组的说法,所以就叫做ChineseUrgent Action Working Group(维权紧急援助组),之后简称为China Action(中国行动)。
    在此提到上述缘起绝对不是要邀功。多年以来我对外从不谈彼得等这些友人的活动。而在我定居加拿大一年多后因种种原因就基本停止了和他们的往来–当然错在我(下文我专门用英文公开对他们道歉)。王全璋律师和彼得,还有现在对媒体发言的麦克以及其他义工在北京的工作十分出色,他们的坚韧、勇毅、担当和工作能力都远胜于我。他们在我离开中国后的确默默在背后推动了大量的维权工作。彼得做事十分认真。经常为写项目基金申请书通宵达旦工作。本来我请外国人来中国也是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他也远超过胜任了这一职责。王全璋律师所在锋锐律师事务所,我猜想,大概也在和彼得等人的合作中如虎添翼,借助国际力量开展了大量的维权活动。这也许是这次当局极力打压迫害锋锐,并且最终下狠手抓捕彼得的缘故吧。这的确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我需要交代一下这件事情的缘起,是需要说明,CCTV一派胡言,彼得不是外国政府空降来中国搞颠覆的,是仁之泉邀请来的一位有理想真诚愿意帮助中国社会进步的青年,是中国真正需要的朋友。彼得还有如今仍在中国的麦克希望在中国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而他们的存在,让当局对维权人士的迫害会有很多忌惮。麦克是个美国人。不知道当局是否也会对他下手。
    中国维权律师尤其是锋锐律师所最近几年的作为,披荆斩棘,胆识和勇毅令众多人惊叹。仁之泉本来的外国义工多数都走的走散的散。麦克也曾去阿拉伯国家工作了一段时间,而彼得则在中国九年多了。中共当然从他们一落地就盯上了。彼得择善固执,让一个小人权组织涅磐重生,令当局极为嫉恨但一直畏于国际关系没有下手。而律师群体则迫切需要国际的声援-这两种正义力量的合流让他们的影响力非常大。中共当年靠拿的是苏维埃的钱才得以壮大造成屠戮无数中国人之恶果。而且中共今日也在国际上四处撒钱支援苏丹朝鲜等流氓政府。中共搞的才真是在世界范围内搞颠覆,致使柬埔寨波尔布特屠杀本国人民四分之一多。而像彼得、麦克这样几个外国青年凭着一腔热情自愿来到中国协助维权律师做弱势群体、访民、农民、披露中国人权状况竟然颠覆政府了吗?如此纸糊的政府颠覆了也罢。
    他们倘若有罪的话,那么我也有罪。我是否也该上央视认罪呢?我真的很想能替他们顶罪。王全璋的孩子还那么小。看他的妻子还有李和平的妻子以及其他维权律师的亲属们焦急期盼,谁能忍心?我每天都祈祷,我从内心里希望把他们的痛苦来让我承担吧。
    外国人是否该来中国做人权义工承担风险呢?在2008年我被捕之前,我们所有人都把自己的亲属的联络方式给了朋友们。彼得也早有对风险的预料的。可惜的是邀请国际志愿者加入中国人权事业的不是太多了,是太少了。因为抓捕一个彼得所引发的新闻震动远超过中国众多人权案例。如今国内的情况如此惨淡,希望更多的人动脑筋邀请国际志愿者前来,因为热情的国际青年大有人在。中共抓了彼得之后也许让维权人士少了些经费援助但只是让国内人权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和增长的机会。有识之士或许可以逆势寻求突破。
    从我个人而言。我向国内国外任何从事人权民运维权的人士致敬,没有抗争就没有民主。也同时向国内日益受到迫害的基督教徒致敬。因为基督教为中国人开启了更多追求正义、自由的路径,是遭到迫害者的真实福音。我个人在长期思考后选择了佛教。当然我不可能不顾我六岁的儿子去中国自首认罪,也认为我能做到的抗争效果有限。但我作为佛教徒也相信有援救维权律师的办法。佛教认为,个人业债和国家共业是许多灾祸的源头。希望被捕人士的家人也愿意尝试我的办法。为祈祷上述被捕人士、维权律师、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权卫士,民运人士早日平安,我在此发愿:

余生吃素(除非迫不得已例外),

一年内停止任何性事,

抄写7部僧伽吒经,

49日持诵宝箧qie经和21遍宝箧印陀罗尼,

跪诵49部观世音普门品,

跪诵21部地藏经,

做乳粥施食和面粥三器施食21天。

一直持诵楞严咒、和准提咒,

平时坚持学净土念佛号且去佛寺,

布施三宝,捐款慈善等。

    上述所有功德都回向给上述被捕人士,且回向他们的冤亲债主,希望任何怨结都能化解,他们早日平安自由和家人团圆。
    我自己的修行我本无意公布,但只是真诚希望特别渴望为亲友解除苦难的人能愿意尝试这些办法。我个人的愿力、修为和援救力量可能不够。但倘若每个家庭和朋友都为他们虔诚地做佛事祈祷,情况就会大不同了。印光法师说“至诚感通”,意即心诚则灵。即使你是基督徒或其他信徒也可以做。佛教不是宗教不是哲学是真实济世之法,是佛陀教育,不与其它信仰冲突。你如果不了解出于好奇搜索一下我上述方法的“感应”故事,你就会知道我所推荐的办法绝不是没有众多事例依据的。今日欧美甚至世界范围内越来越多的人信仰佛教。其实,上述我所列的方式只要其中任何一种虔诚地坚持做都会有效,我列出多种方式供参考。家人亲友心连心的人做一定会感得至诚的效果。
    另外补充些题外话。我在经历过人权抗争,学习过各种宗教和社会学哲学后,目前认为佛教才提供了人生的最终答案。有不少人对于佛教可能不以为然。我仅举自己的例子来说明。同时也发露忏悔我的罪错。我在20多岁和30多岁时曾四次堕胎。当时只觉得是自己风流韵事而且都是怀孕一个月一发现马上就堕胎了。学佛之后才知道堕胎是和杀父杀母一样的五逆重罪。我学佛之后想知道婴灵是否得到超度了恳求梦中能得到启示。我没得到,但我六岁的儿子得到了梦的启示。一天他梦到一个比他大的中国男孩打他。早上起来鼻子就流血了。而且之后一直告诉我肚子疼,有时头昏,有时肩膀膝盖疼,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好,我十分忧虑。如果有人好奇也不妨搜索一下有关堕胎的报应的真实故事。我现在借助此文真诚发露忏悔。希望婴灵们知道我因愚痴和谬见而造成大错。我也希望所有报应由我来承担吧。不要报应在我儿子的身上。我相信现在对佛教抱着尊重态度的人还是很多的。但如果有人想骂我,贬损我,说什么难听的我都会十分感恩。但请不要诋毁谤佛。谤佛的罪业很大。你可以随便搜索下试试看-就算你不怕来世报应,还不怕今世报应吗?
    目前很难联系到我。可以尝试如下的邮箱和电话。如果联络不通,说明受到干扰。可以继续尝试。
     Phone: (+1)6136017219 Email: [email protected]
    上述电话和邮件经常受到有关部门骚扰也许难以找到我。也可以试试下面的。

    侯文卓,女,35岁,学者,北京“之泉工作室”( http://www.earichina.org)创建人、主任。该工作室自2004年创建以来,侯文卓不时受到警方监视、骚扰。侯文卓的关注重点是民工权利、乡村选举、和土地权。2003年,她在日内瓦受过联合国人权培训。回到北京后,她创建了“之泉工作室”,主要帮助到北京的外地上访人员。2005年7月到9月之间,该工作室成员介入了广东南海农民抗议非法征地的活动,此后也在太石村村民静坐示威要求罢免贪官的行动中起了一定作用。他们对这些事件作了大量报道、发布了公开申明抗议警方动用武力。事后,侯文卓以及该工作室其他成员被传讯并受到威胁,至今其中一人仍被羁押,另一人在外地被身份不明者毒打成重伤。迫于压力,侯文卓离开中国前往美国。


附:侯文卓:关于锋锐和彼得达林无工作关系的更正和澄清 http://www.hrcchina.org/2016/01/blog-post_90.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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