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野靖环等十八名独立候选人遭“特殊程序” 被堵门、被看守、被抢手机 无法参与竞选宣传


权利运动编辑员获悉,北京野靖环等十八名独立候选人报名参选基层人大代表,遭“特殊程序” 被堵门、被看守、被抢手机 无法参与竞选宣传。

下附上 王峭岭:大开眼界—我看北京独立候选人“特殊程序” 全文:

2016年11月2日,是北京十八位独立候选人之一的野靖环大姐竞选宣传日。上午十点,在红莲中里居委会门口。

野大姐他们十八位老头老太太今年报名参选基层人大代表,我是惊讶的。一般这么大年纪的老人家,都是跳跳广场舞,带带孙子。他们却是口号明确:“当个老百姓找得着的人大代表!”(一般人大代表老百姓遇事是找不到的!)

真好奇!我是真的好奇!!虽然从长沙到巴东,连出租车上都写着“人大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但是我怎么都不相信这口号的。这不,野靖环他们十八名独立候选人,早早地进到了“特殊程序”里面了!被堵门、被看守,竞选宣传?家门都出不了……

我想着今天野大姐肯定也出不了家门,早上九点她就在朋友圈发了消息:有三个便衣把她堵在家里了!如果她出不来,我中午就去她家蹭饭!我对她家熟门熟路,还有她家钥匙。

在红莲中里居委会外面的河沿小路上,我跟文足站着啃面包,随处可见的穿着红棉衣的居委会大妈和便衣警察,不时地把警惕的目光扫向我们。我们看着居委会门前火热跳着广场舞的另一群大妈们,奇怪:都上午十点了,还在跳舞?真扰民!

忽然,远远的我看见了野大姐橘红外套的身影,相当的美丽优雅。她疾步走来,我赞她的话还没出口,看见了她右手放在胸前,紧紧攥着一个玻璃杯,左手拿着手机。我觉得奇怪,当即大叫:“你怎么能出来?!”

她被便衣警察堵住了家门,怎么会出来呢?!我有被困在家里的经历,以我壮硕的“熊姿”(我经常被女儿昵称为“大熊”),左冲右突都不能离开家门口三平米的地方,何况野大姐那小身板!!!

野大姐面对我跟文足的手机镜头,说了她怎么出的门:她是手握一个玻璃杯,说如果你不让我出门,我就砸碎玻璃杯,死也要出门!

正说话间,似乎要穿透耳膜的音乐声逼近耳边。一个穿着绿色羽绒的大妈,用手推车推着音响,放在了野大姐身边。她招呼着各位广场舞大妈,开始扭了起来……我算明白了,这是有绝招啊!宣传?她让谁都听不见你说话。

野大姐无奈,走近居委会门口。我跟文足也赶紧跟着大姐。居委会门前这一大片地方,已经被人占满了,年轻年老的都有,年轻的应该是居委会工作人员。一个矮个子圆圆脸的女子朝野大姐喊了一声:野阿姨!立刻,两个大爷一个大妈横在了我们面前。一个大爷说:你别闹了,回家呆着去吧!另一个大爷说:你有事找共产党去,上这儿闹什么?我实在看不出平静温和的野大姐怎么“闹”了!?

野大姐面带微笑地问了一句:您贵姓?大爷不肯告诉自己的姓名。野大姐笑眯眯地说:互通姓名是平等说话的基本常识,你连姓什么都不敢说,为什么要跟我说话?

我拿着手机一直跟拍野大姐,一位大妈上来就抢我的手机,吼着:别拍了!我赶紧解释,没拍你,我拍大姐呢!不行,老大爷和大妈齐齐上来抢我手机!

我一边躲一边说:“你们没有执法权,不能抢我手机!”大爷吼着:我就抢怎么了!我躲闪着,抢我手机的大爷很凶悍,推搡着我,我又不能还手。文足被另一个大爷推到了另一边。我且躲且走。

一扭头看见野大姐已经被红蓝绿三个大妈推搡着,她们在夺她手中的玻璃杯!

野大姐被推倒了!玻璃杯保住了,手机被抢走了!一个红衣老太太躺坐在野大姐腿上,文足见状想去搀扶野大姐,却被一个大爷推搡着。我被好几个人围着,一下子靠不到野大姐身边,只听她果断冷静的大声吩咐:峭岭,报警!打110……我赶紧拨110,那个蓝衣老太太一边夺我手机一边喊:她自己倒的,她自己倒的。

站在野大姐旁边的绿衣大妈一听这话,“啊”的叫了一声,也倒在地上。我一边躲抢我手机的蓝衣大妈,一边对着手机报警……蓝衣大妈轻蔑地说:“警察不会来的!打110也没用。”说着,伸手一巴掌打在我身上。我当时大吃一惊,比看见绿衣大妈自动倒在地上都惊奇,叫道:“您怎么打人呢?我没动手啊?!”蓝衣大妈一边叫:谁打人了?一边又一巴掌抡了过来。我赶紧躲闪,

好像是报警起了作用,围在野大姐旁边的人拽起了坐在野大姐身上的红衣大妈,红衣大妈蓝衣大妈绿衣大妈也都自己站起来了。但是,嘴不闲着,口口声声骂:卖国贼,走狗!美国给你们什么好处了?我一头雾水:依法进行的基层竞选,怎么跟美国扯上了关系?我忍不住骂了几句,被野大姐制止了:峭岭,别骂了,小心上当!

我和野大姐团队的七八位大姐、大哥终于凑在一起了,他们一个个也被围追堵截了大半晌!

野大姐的手机是被红衣大妈抢走了,交给绿衣大妈,转眼间都不见了。这时候,片警出现了,劝野大姐离开这里,野大姐说手机被抢走,已经报警了,等着警察处理。片警说他去找。第一次回来,说没人拿你的手机,我们立刻给他看录像。他又进了居委会,手机拿回来了。

原来如此!居委会是抢手机的指挥部啊!

我们在绿化带的一圈连椅上坐下,喘口气歇歇。坐下不到三十秒,绿衣大妈又推着音响来了,在我们眼前地方跳起了广场舞,就差踩着我们脚尖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聊着天,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这么多对党忠心耿耿的大爷大妈!
     
有人“哼”了一声,抢白道:这,每人15块钱。

我听了,服了:为了15块钱,这么拼!
     
那坐在野大姐腿上的,万一把自己坐个骨折(我知道野大姐骨头硬),算谁的?

我扭头再看野大姐,她脸上挂着淡淡地意味深长的笑容。刚才混战成一片时,声嘶力竭地始终是大爷大妈们,野大姐却是镇定异常,从容优雅,连拒绝跟不报姓名的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就是被推倒在地时,我也没看见她失了风度:嚎啕或者大骂。

姜还是老的辣、十八年维权路不是白走的……

一句话:北京开启的独立候选人“特殊程序”,让我“大开眼界”!

场面之大,我估计有一百多人,其中大妈大爷就得有七八十人;

思想之深刻,连素不相识的大爷大妈都把野靖环变成“卖国贼、走狗”;

行动之迅速,绿衣大妈带着舞蹈队推着音响紧跟着我们移动了四个地方,在野大姐要进居委会时,绿衣大妈又放弃跳舞,追着野大姐抢手机,抢杯子;

合作之密切,三大妈齐动手,推倒野大姐,抢走了手机;

演技之高超,“自动倒地”外加以“倒地为表象”的压住野大姐不能动弹……

我跟文足大呼“今天开了眼,真开了眼了!”709家属遭遇到很多次五十人以上的特警,法警,联防队员辱骂,拖拽甚至殴打,但是,遭遇七八十位大爷大妈倒是第一次!

我本来对选举就好奇的很,看了野大姐竞选宣传的场面,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原来想当个“被人民找得到”的人大代表要这样“过关斩将”啊!过瘾!有趣!

我对文足说:咱们有机会也当独立候选人吧!文足跃跃欲试,道:咱们不懂啊!我一努嘴,朝向野大姐:学呗……现成的老师,野大姐团队!

想起原珊珊怒斥群警的英姿,想起桂秋亮起白刃的勇猛,我们709家属的那群娘子军,也可以当独立候选人啊!

既然我们的冤屈无处可诉,不如我们就竞选个让有冤人找得到的人大代表,真正为人民服务!

对,就这么办!

709王峭岭
2016年1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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