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亚洲粤语台专题采访:
2011-01-26
何山会同大家介绍大陆另类的“通讯社”,发布大陆维权运动最新消息,访民的最新动向、各地的冤案、冤狱,等大陆被消音的弱势资讯,成立在2008年的“权利运动”。大家可能不知道,当中两个重要的幕后功臣,都重度残障。(何山报道)
以下的对话,听众听了,可能会觉得恶心,不安,不可置信。但他的经历,却是一个大陆维权人士,需要坐轮椅的重度伤残人士的遭遇,他是权利运动的胡军。他说:“困绳子,把我从北京困回来,戴上黑头套,然后就用胶袋,直接用绳子困得硬硬的,送上火车。”
有过“困绳子”经历之后,胡军才知道,那是酷刑的一种。他说:“就是拿尼龙绳,把手腕夹起来,那就把手的血脉给你断掉。两手的疼痛,只有承受过这种酷刑的才知道,很难受,而且非常长时间。我当时直接被拉上火车,上火车,从10点开始困上,开到西安,才解开。”
对待一个伤残人士,公安并不会留有情面。他说:“当时他们给我解开绳子,并不是他们啥的,而是因为捆上绳子,大小便失禁了,卧铺车厢里,那个味道很难闻,他们没有办法,把绳子解开,我把衣服换了,裤子换了。对一个高位疾残的人,他们都这样酷刑。”
胡军,受到当局的不人道对待,更加死了心。他说,加害者的内心,也相当害怕。他说: “你想,他们自己心里也非常害怕,当时在我跟前的人,一直否认是他们捆的,他们说是别人捆的,一个说是公安困的。”
做出酷刑前,更是先要将胡军的头蒙起来,胡军说,这显示了施暴者恐惧,不想让人知道,是谁干的。他说: “监狱的两人在旁边说,我们绝对不会捆你。是公安厅干的事情,他把这事推到公安厅,那我说,公安厅的人他们早下车了,你想他们干这种事情,他们要打头给蒙起来。他们不敢说‘就是我捆的’,他们的内心恐惧害怕。”
记者问,对一个伤残人士,可以这样吗?胡军回答:“如果说我讲的事不是真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他没有受过捆绳子的酷刑,他可以说得出来吗。他就是拿细的尼龙绳,把你的手捆起来,他们有一种专业。当时,我痛得就说,‘我的手没了!我的手没了!’他们就给我的嘴用胶带缠起来,边说,你放心,我们这都是专家捆绳子,不会把你的手(残了),你的手没事。”
当时,胡军就在北京被截返原居住地的火车上,双手因长时间失血,已经失去感觉。他说:“你想,没有受过这种事,你不可能说出来。当你把绳子捆起来,五花大绑,戴上黑头套,你是一个高位残疾的人,下身是不能够动的,人的脑袋就窝在里头,那时候天气非常热,身上在冒汗,又套了个套子,透不过气,手又痛。那是甚么一个滋味,两个手就觉得不是自己的,觉得两个手是被齐齐地砍掉了,给剁掉了。”
在2008年底,胡军以一个过来人的遭遇,加入了权利运动,成为其中一名幕后的义工,功臣。将自己,他人,其它上访人士的遭遇,向外发放。今时今日,权利运动的义工,遍布各个省份。
他说:“我是从狱里出来以后,(加入)权利运动,已经成立了四个月,算是08年初,我是出来以后直接接这个事情,义工,就是全国每个城市都有,几乎每个省都有,北京的比例,北京地区要重一点,人比较多一点。”
张建平,权利运动的另一名幕后的义工,同样是需坐轮椅﹐对本台讲,运动得以壮大,就是因为彼此同心,都是访民过来人,访民信任他们。他说: “我们权利运动,实际上是08年的10月开始,秉持原来六四天网的理念,我们踏踏实实地做小事情,实实在在地为访民做一些事情,来关住一下在最最低层的,无权无势的。”
张建平说,大陆有如一个消音器,访民的声音发不出来,才有了他们的存在。他说: “在中国大陆,她(当局)等于是一个很大的消音器,为了和谐,都要消除各种各样真实的声音。在做的当中,因为我们本身是访民,原来就是访民,我们会用心去做。我们了解这个群体,我们在做的当中,会用心去交流,我们融洽,有天然的信任。”
记者:你们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过来?
胡军:进入网络与讯息时代,工具发生了变化,相对在中共这个环境,外面不了解中国的现状,通过图片、文字,记录中国人的生存状态。
记者:权利运动,这个名字是甚么来的呢?
张建平:当时我们在做的时候,也在想,我们要成立一个网络上的平台,给自己去一个甚么名字呢?我们追求的是一个平度的社会,所以我们的图标,就是一个平衡线,加上一个红色的,血猩的叉,就是我们权利运动的图标,我们希望用最微不足道的声音,大家的一个力量,聚起来,要改变。
无独有偶,胡军与张建平两人身残志不残,正如六四受害者,北京的齐志勇一样,残障反而令他们铁了心。张建平说,家,电脑,访民间的信任,成为了他们抗争的动力。他说: “主要还是基于一种信任,你看,胡军跟我都是高位截瘫的人,重度残疾人,那我们就在家里,我们为甚么有第一手的资料,主要取决于就我们的志愿者,我们有很多的志愿者,互相都了解,知道我们这些人所做的,都是无私的,无偿地在做。”
就算被当局一直钉上,大陆维权通讯社的工作,并没有停止。胡军说: “主要是被当地的国保一直钉上,如果有异动的话,他就一般劳教,被跟踪和恐吓。对周边家庭与亲属进行恐吓。”
至于其它义工,还会进入当局的黑名单,要找工作都很困难﹐更甚者无端端失踪,他说: “第二是面临被软禁与劳教,劳教的有好几个,还在狱里,没有出来。有的甚至突然一下子失踪,一直联系不上。劳教之后,不通知家人,很长很长时间,通知家人也不给发劳教的通知单,决定处罚之类的。我们就无法确认这个人去了哪里。”
记者问他们需要甚么?他们说,要有更多外界的支援。胡军说,以他为例,要开个网线,当局就以外地访民没有身份为由,不给他上固网。唯有用昂贵的流动电话网络。他说: “他们对我入户上线,不给我上,我现在只能买无线上网。费用就非常贵,造成一些困难。我的手机一直是被监控的,在重要的情况下,手机是被断线的。”
今时今日,大陆的权利运动运作3年了,有核心人物就对记者说,能够撑到今日,实在不容易。外界如有意加入,或者乐意为他们提供协助,请与权利运动联络。这节为大家介绍大陆的维权通讯社“权利运动”就告一段落,我是何山,下次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