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焦点:我终于见到了王全璋!

 权利运动2019-06-28以下是权利运动对昨天关于王全璋新闻预报的跟踪报道,三张图片皆来自王全璋妻子李文足女士脸书。
王全璋妻子李文足女士在脸书所发四年来和儿子第一次见到王全璋的详细情形,读来令人不仅心酸、更是愤慨。我们要向中共当局发出理所当然的质问;王全璋到底在失去自由的这四年多里经历了怎样可怕的遭遇,才导致了在其妻子和熟悉他的人们,以及所有稍具常识判断者眼中如此不正常的一个形象和言行表现。


李文足女士在其脸书所发第一次见到王全璋的详细情形全文如下。

我终于见到了王全璋


我拉着儿子泉泉,和全秀姐一起被警察带着走进会见大厅。
我眼睛紧紧盯着玻璃墙里面坐着的男人,认出了那就是全璋。我激动地朝他笑并挥手。但是他瞟了我一眼,没有表情,还把头扭向一边不看我。我心里紧了一下,但顾不上多想,赶紧坐下,拿起电话。全璋没有表情,低着头,开始拨电话。
我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心情,看着他的脸,笑着说:“老公,好久不见了……”
全璋的目光仿佛没有焦距,并没有与我四目相对。他目光空洞,不知道看向哪里,慢慢回了一声:“好久不见。”
我赶紧把孩子推到前面,说:“泉泉,叫爸爸。”全璋看见儿子,嘴角微微上挑了一下,算是笑了一下。
泉泉兴奋地叫了一声爸爸,说:“爸爸你吃得好吗?”全璋慢慢地回答:“吃得好,有炒菜,有馒头,有包子,有加餐,什么都有…..”我抱着儿子,全秀姐拿过话筒,问了一句:“加餐都加的什么?”
全璋听了全秀姐问话,朝我看了一眼,目光又转到一边,表情又回到木木的,嘴里喃喃道:“加餐加了什么……”
全璋开始挠头,仿佛陷入痛苦地思考中,左右晃着自己的光头。
突然,全璋一下子焦躁起来,说话声音都高了八度:“我很好!监狱对我很好!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赶紧从全秀姐手机里接过电话,开始安抚他:“全璋,别着急,别着急,慢慢说…..”


全璋更焦躁了,眼睛避开我的视线,低头不住地反反复复唠叨:“我很好!我很好!监狱对我很好!我长胖了。我高血压好了。我不吃药了!现在吃钙片,每天都吃。我住的也很好…..”
我眼泪流了下来,看着全璋瘦削的脸,他身高176,以前可是180斤的体重啊。他这叫胖了?他的皮肤本来是白皙的,但是现在除了脸变得很黑,手上的皮肤都是黑的了。他本来整整齐齐的两颗大门牙,中间竟然有了极宽的牙缝。
我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坐在我怀里的泉泉把我手里捏的纸巾掏出来,给我擦眼泪。全璋抬头看了我一眼。他的表情依然是呆滞的、麻木的。他看着我流泪,仿佛在看一个外人,而不是他四年未见的妻子。
我泪眼模糊地看着全璋,全璋又把视线移开了。我是他妻子,为什么他不看我呢??


全璋好像平静了一点儿,拿起了一直摊在他面前的一张纸,说:“我有事要交代你。我怕自己记不住,就写到纸上。”
我竖起耳朵,想听他交代事情。全璋开口,急促地说:“我担心你……你别做了…….你看卞晓晖就是要求会见,就被抓了。我担心你……你什么都不要做了…….”
(卞晓晖是全璋以前的当事人,是个大学生,自己父亲因练法轮功被剥夺会见权,卞坚持要求律师会见父亲,举牌抗议,就被抓了。判了四年。)


全璋反复说担心我,眼睛却盯着那张纸。说完一句,好像不知道再说什么,眼睛就在纸上找。
我赶紧安抚全璋:“没事,全璋。我没事……”
全璋又开始暴躁了起来,眼睛盯着纸,很痛苦的样子。嗓门再一次提高:“你不要做,我担心你。带好泉泉,让泉泉好好上学。泉泉受影响,对泉泉不好!”
我安慰他:“泉泉很好,你别担心!”
全璋低着头,不看我,低吼了起来:“泉泉不好,你看不出来!你不知道!”
我被全璋的反应惊住了。他拿的那张纸,他放在手中翻来覆去地,他再没看一眼。我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他眼睛不看我,无目的地看着地下 ,我说什么他似乎都无法接收。
泉泉在我旁边忍不住了,抓过电话,安抚着爸爸:“爸爸,我很好。真的很好!”全璋仿佛没有听见泉泉的话,嘴中依然叨叨着:“你看不出来。你不知道……..”
我眼泪再一次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这时电话里“嘀”的一声,全璋木木地说了一句:“还有一分钟了。”
泉泉喊了一句:“爸爸,我爱你!”全璋仿佛机器人一般,木木地回复了语调平直的一句:“我也爱你。”


话筒里没声音了。全璋站起身,我们也站起身。孩子把手贴在玻璃上,全璋表情木木地也把手在玻璃窗上放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十几米的路,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又流了出来:四年了,他竟然像编好程序的呆滞的木头人,连回头看我们母子一眼都没有。


李文足
2019年6月28日晚8:30于临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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