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评论员:祁潇宇
今年的6月26日是第25个“支持酷刑受害者国际日”。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表示:“值此国际日之际,让我们向酷刑受害者表示敬意,并承诺努力建设一个不会发生此类虐待行为的世界。”
国际人权的理想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就在今年的“支持酷刑受害者国际日”前不久,中国知名媒体人王甘霖被爆遭遇酷刑。6月16日,备受关注的王甘霖涉嫌非法经营罪一案在邳州不公开开庭审理。在庭审陈述阶段,王甘霖泪洒法庭,当庭陈述他前后两次监视居住期间共坐了8天早已被废除的老虎凳。同时,此案另一涉案人张某某当庭曝出,他也遭遇了长达一个月的老虎凳酷刑。
邳州是江苏省的一个小县。事实上,在偌大一个中国,酷刑逼供依然是普遍现象,只是表面上有所掩饰、不如以往那般明目张胆而已。从技术上讲,很多监管场所都安装有监控,这些监控系统至少是全省联网。但是,警方和监管人员实施酷刑时,有很多办法逃避监控,一是在监控镜头的死角进行,二是换到无监控的场所审讯逼供,三是用剥夺睡眠以及强烈灯光或日光暴晒、冷冻、蚊咬、断水、断饭、供给劣质食物或强迫服用不明药物等。
酷刑五花八门,总有一款会让被逼供的人崩溃,屈打成招。最近这些年,扫黑除恶强力推进,很多地方,公安机关在抓捕嫌疑人后,为了让其早日招供,对其软硬兼施,包括各种酷刑。据流亡海外的湖北民营企业家肖运军在接受自由亚洲电台采访时透露,其合伙人被以扫黑为名,用手铐吊了七天七夜,同案者都曾被拉到江西等省异地关押。另据一些刑期较短的黑社会获释人员透露,审讯时,一旦缄口不言或者回答问题不让警方满意,就可能被关在黑屋里,直到逼迫配合为止。
酷刑不仅针对刑事犯罪嫌疑人,还针对涉嫌腐败的官员。一些官员在被纪监委采取留置措施后,面临各种酷刑逼供手段。纪监委的手段之残酷,丝毫不亚于公安机关。据纽约时报报道,张海明曾是中国东部的一名官员,他被纪委工作人员带走几个月后,受到法庭审判。张海明在法庭上大喊,调查人员对他施以酷刑,直到他作出了虚假的供认为止,但检察官和法官对他的指控毫不理睬。另据美联社报道,湖南株洲官员周旺炎和其他三名中共官员罕见地对外媒诉说“双规”遭遇。周旺炎否认自己有受贿行为,并称在受刑致骨折后向调查人员求饶,但是对方根本不予理睬,继续实施酷刑。现如今,即便是一贯耀武扬威的警察,一旦被纪监委盯上,找去约谈时,同样是忐忑不安、毛骨悚然。
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严打过程当中,出现了不计其数的冤假错案,包括河北聂树斌案和内蒙的呼格吉勒图案等,这些悲剧案件的酿成,极有可能与酷刑逼供相关,因为正常情况下,一个清白的人不会主动承认自己有违法犯罪行为,除非自己不打算继续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之所以要承认自己“干了坏事”,显然都是因为被警察折磨得生不如死,才不得不屈打成招,跟电视连续剧《大宋提刑官》当中的一些案件何其相似?
在良心活动人士许志永和维权律师丁家喜涉嫌“颠覆国家政权罪”的案件正在相继开庭之际,丁家喜的妻子罗胜春向BBC透露,丁家喜在被羁押过程当中遭到酷刑虐待,包括剥夺睡眠、坐老虎凳等。许志永的女友李翘楚此前也披露他被酷刑的类似信息,如被限制饮食,每餐只有一个馒头。为此,李翘楚也被抓捕。常玮平律师也因透露他在拘押期间遭受酷刑,再次被捕。
由此可见,官方不仅继续放任酷刑泛滥,而且拒绝对涉嫌施行酷刑的警员或纪监工作人员进行依法立案调查和处罚。更有甚者,官方甚至残酷打压那些敢于曝光酷刑细节的律师、当事人、或其它知情人。
酷刑是国际法规定的一种罪行。所有有关国际人权文献均规定,酷刑必须受到绝对禁止,各国政府必须采取有效措施预防酷刑的发生。“支持酷刑受害者国际日”的确立,旨在彻底根除酷刑,并使《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得到落实。中国政府于1988年就已经加入联合国《禁止酷刑公约》。三十多年来,中国政府显然既不遵守国内制定的“禁止刑讯逼供”的法规,也正在继续违反自己承诺的国际人权法。当下,依法治国的口号被喊得震天响,然而,在当局拒绝法制改革、反对民主的情况下,酷刑在中国继续泛滥、施行酷刑的管控人员继续逍遥法外。
在此严酷现实面前,支持酷刑受害人只能靠民间良知人士,从关注自己周边的、声援仍在拘押中的酷刑受害者开始。
2022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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