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16日。一个长沙农民何志华离开了我们,如果长沙市岳麓区莲华镇华宝村何志华不因为拆迁还活在人世,今年正好50岁,种田、作菜、做点泥工补贴家用,上有80岁的慈祥的老父,下有13岁的惹人伶爱女儿何奥,还有一位与他相守数年善良的女人……那么何志华或许只是数亿计农民中间的一个,他过着自己没有波澜的生活,我们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们唯愿何志华就是那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农民、经常外出务工的农民工,唯愿他不为天下人所识,只要他仍然在这世上,仍然能享有自己的喜好,看顾自己的亲人。那样的话,便如没有投入石头的池塘,没有痕迹,没有声响,甚至不显现任何内容。他就像今天千千万万的农民兄弟一样,恬淡地生活在我们中间。生命的底线就是安然自持,有尊严。
历史从来都不是虚构的著作,它的每一次惊叹都将拿代价换取。可在这世界上,没有东西可以和生命等价交换。他离开了我们,直到今天,我们每一次回顾都会被泪水或哽咽打断。他的死亡,便如同我们的死亡,他无意识,而我们未免仍想到亲人将如何号哭,友朋将如何伤恸。碾压在他身体上的压路机,如同碾压在我们的肌肉和灵魂之上。
在一种制度化了的假定之下,受离去的主角可以是任何人,你也不会必然是一个例外。我们可以去诅咒人性的丑恶,去怨恨那丧尽天良的凶手,但在他们背后仍然是看不到却感受得到的厚实支撑。若恶法仍在,一切都将理直气壮,即便是对生命的践踏,即便是对权利的戕害,都会被视为理所当然。
宋合义、张如琼、何志华们……的离去,让我们心碎,让我们黯然神伤,因为一切的一切都不会超过生命的意义。清明之际我们凭吊何志华,请铭记何志华,谨以牢记生命之重。
2013年4月2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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